城市之战|美国西海岸湾区与中国粤港澳湾区的科技竞争力有何本质不同?

2019-05-15 17:23:15

当房地产商出身的特朗普打响中美贸易战的第一发手枪时,这就意味着21世纪这一场不可避免的全球科技争霸赛已进入了白热化状态。

21世纪全球经济竞争本质还是科技的竞争、创新的竞争。中美贸易战背景下,科技竞争是核心。而两个世界大国的科技竞争的焦点在于城市战略和产业生态系统。在未来,国家的胜利,首先需要的是明星城市的胜利;而明星城市的胜利,背后是这个区域的产业生态系统的构建能力的胜利。

对于中国城市发展格局,目前有一种分析称:北京对标华盛顿,上海对标东京,华南的深圳广州则对标美国湾区。随着粤港澳大湾区规划的落地,以深圳广州香港为核心的华南地区,已经成为中国当前最炙手可热的话题。这其中最敢言者,就属张五常。

张五常,世界级经济学大师,现代制度经济学开山鼻祖,深圳当今最著名的市民。他在最新的演讲谈到:深圳,将会成为整个地球的经济中心!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大师言论,点燃了整个中国对于深圳的乐观情绪。

如今举国上下,对粤港澳大湾区的发展信心万丈。我们从深圳的活力和士气,似乎看到了中国雄踞世界的未来。这个朝气蓬勃的城市,这个敢为天下先的城市,这个注重实干、效率第一的城市,某种意义上已经成为少年中国的希望。

华南的吸引力毋庸置疑。经济统计数据就可以为证。从最新的新生儿数量和人口流动表中可以发现,中国东南地区具有显而易见的人口优势,以广东和浙江两省为典型代表。

但一系列靓丽的人口经济数字背后,我们需要看到问题的本质。中国的大湾区真可以成为世界的创新中心么?他们可以超越美国湾区、东京湾区,摘得人类未来新经济皇冠上最闪耀的那颗明珠吗?

研究粤港澳大湾区的未来,我们需要进一步对标美国,追溯美国以旧金山和洛杉矶双城为代表的西海岸科技湾区的发展历程,去寻找科技产业发展的内在逻辑。之后我们再来看看,未来中国湾区经济果真会像美国那样成功吗?

我们先看一组关于这几个城市的经济数据。

四大都市区经济数据比较

从这个表可以看出,粤港澳大湾区的人均GDP目前只有美国西部地区的1/3,仍然有很长的路需要赶超。

美国西海岸经济体与中国粤港澳大湾区比较

客观的说,美国旧金山湾区为代表的地区经济,经过近30年的蓬勃发展,幸运地摘到了信息经济的皇冠上的果实,发展出大量大型信息技术公司、互联网科技公司,影响了全球60亿人口的生活方式,创造了人均收入最高的区域城市地带,在世界上创造了一个奇迹。

那么,这样的奇迹背后的内在动力是怎样的?中国在新经济的基础上,也能否创造一个引领全球的新奇迹?

我们从以下五个方面进行了纵深的研究和对比。

第1章:产业基础

第2章:研发能力

第3章:大学教育

第4章:组织模式和生态系统

第5章:行业领袖的力量

通过下述5个章节的分析,我们可以得出的结论是:在未来全球竞争中,以高科技产业为主导的城市的胜利,并不是简单的人口流入的胜利,也不是单一的技术产业体系的胜利,更重要的是一个产业生态系统的胜利。新经济地理学告诉我们,这是由企业、创新、网络和领袖、习俗和世界观、企业家精神等归结在一起,形成的一个浑然一体的组织生态。

对照上述的新经济地理学的分析要点,需要提出的问题是:中国的粤港澳大湾区,在构建产业生态系统上,是否做好准备了呢?

1、产业基础:生而优秀不代表能一直伟大

硅谷的发展史,就是人类电脑科学创新突破的历史。硅谷的很多创业者都是成功专业人士(如计算机科学家、牙医、工程师、学者等)的后代,在成长过程中他们经常被告知自己能够改变世界。

——李开复

研究历史,才能更好的预测未来。产业基础是一个区域产业经济发展和跃升的前提。比较美国湾区和粤港澳大湾区产业前身,或许可以更好的看到粤港澳这个区域的产业潜力和未来图景。

我们先看美国的西海岸经济区情况。地处美国加州阳光地带的洛杉矶和旧金山,其实近些年来,在发展上却有着极大的分化。

1、洛杉矶和旧金山,同样的起点、逐步走向分化的经济

我们先用一组数据看一下美国西海岸的双核心城市:旧金山和洛杉矶的区别。

早年的洛杉矶和旧金山地区的经济体具有很多相似之处,都是科技之城,并且两者都根源于技术密集型生产。1970年,两个地区都有强大的贸易制造业集群,其中最强的就是航空航天、国防和电子工业。从总体上看,洛杉矶专业化程度更高。

但是在同样的产业基础上,洛杉矶和旧金山两个城市体近20年来走向了不同的道路。这样的分化是怎样的呢?我们再看两个城区的经济数据。

1970年,旧金山和洛杉矶的人均收入水平相差无几,分别位列美国都市地区排行榜的第四和第一名。但到了2010年,两地人均收入相差约三分之一,洛杉矶的排名滑至第25名。1970年,洛杉矶人均收入水平为旧金山的92%,到2012年只有旧金山的71%了。

2010年,旧金山湾区十个最大的贸易部门中,有八个部门就业人员的平均年薪超过10万美元,而大洛杉矶排名前十名的部门没有一个达到这个底线。

这中间的分化问题在哪里呢?根本在于两个城市的产业集群的演变过程出现了巨大的分化。

早在1980年代,无论是从相对角度还是从绝对角度看,美国西海岸最大的贸易业集群都位于洛杉矶,包括航空航天、国防和娱乐部门。相对而言,旧金山湾区的就业大多集中于计算机和通信技术领域,且创新水平很高。

但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两个地区贸易产业的专业化水平和贸易产业的种类出现严重分化。旧金山湾区发展成一个更加专业化且专业化质量更高的地区经济体,主要集中在要求复杂任务的知识经济活动领域。

要知道,洛杉矶的崛起和兴盛很大因素取决于上世纪的美苏争霸时期的冷战。可是当苏联解体、冷战结束后,洛杉矶再也无法达到以前那种技术相关产业高度集中的水平。实际上,大洛杉矶经济无法重新集中于任何一个部门,它像一幅点彩画,已然失去了焦点。同时,洛杉矶类似纺织工业这样的低工资部门所占比重加大,并在与港口相关的物流和国际贸易方面开展比较大的中等工资、中等技能的经济活动。

旧金山赢得了信息时代的幸运彩票,一举成为技术革命的世界中心,并拥有大量高技术移民。这个产业的从业人员,获得了美国、甚至是全球最高的收入。

从洛杉矶和旧金山产业体系近三十年走向分化的情况来看,一个城市能否进行高能级的产业跃迁,原创性的技术进步以及随之而来的产业化的发展相当重要。但仅有这些是否就可以了呢?我们再看看中国的例子。

2、粤港澳大湾区双雄——商贸广州、科技深圳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看,美国洛杉矶和旧金山的关系,有些类似于广州与深圳的关系。洛杉矶是个大而全的经济体,产业内容丰富,口岸贸易发达。而旧金山则是高精尖的新兴科研城市,吸引着全球的科技精英纷至沓来。

我们来看中国。

如果用一句话来概括中国湾区两大核心城市:广州和深圳的区别,可以说是广州是广东人的广州,深圳是中国的深圳。

广州,千年商都,是中国最重要的商贸业的城市。广州作为华南地区最大的港口、航空和铁路枢纽,广州可以超越华南、成为面向东南亚区域的交通枢纽,进而将东南亚地区纳入广州经济腹地,成为中国海洋经济战略门户。

广州商贸定位由来已久,每年的广交会,成为这个城市最为活跃的发动机。商贸,一直是广州这个城市最重要的特色。但近年来,受制于电子商务产业的冲击,广交会的影响能级逐步下降。

我们再来看广州的产业。广州同样也是制造业之都。近年来,广州三大支柱产业,以电子、汽车和石油化工为主。但是广州在汽车产业链条中,仍处于全球价值链的低端水平。如今,广州正在布局打造新能源汽车、智能装备、新型显示、人工智能、生物医药、互联网等六大千亿新兴产业集群。

2000年,为应对珠江三角洲区域格局的巨大转变,广州市政府利用行政区划扩张的机会,确定了“再工业化”的产业战略,试图避开自身发展现代服务业的困境,通过先进制造业来突围。

关于未来,在广州关于产业规划的阐述中,IAB(新一代信息技术产业、人工智能产业、生物医药产业) 和NEM(新能源产业、新材料产业)产业集群成为核心词汇,强调了要以龙头企业培育为带动,以产业生态体系完善为支撑,着重解决广州产业发展“只有星星没有月亮”的问题,打造“星光灿烂、日月同辉”的现代化经济体系。不难看出,受到深圳的刺激,广州也正在加入争夺创新资源的队伍中来。

我们来看生机勃勃的深圳。

这个典型的移民城市从曾经中国南部的小渔村发展到当今的科技中心,也曾经历了三次比较明显的转型过程。

  • 第一次,1980’s中期,以劳动密集型企业的大量涌入为标志,从转口贸易为主,快速走向工业化。

  • 第二次,1990‘s中期,以将高科技企业打造成深圳支柱产业为标志。

  • 第三次,与第二次相联系,以服务业的蓬勃兴起为标志。

如今,深圳已形成梯次创新企业链,科技型企业超过3万家,国家级高新技术企业8037家,5年增加近6000家,成为中国企业参与国际竞争的先锋。

现在,一批具有国际竞争力的创新型龙头企业正在深圳迅速崛起。华为、中兴分别成为全球最大和第四大通讯设备制造商;腾讯成为全球最大互联网公司之一;比亚迪成为全球最大新能源汽车企业;研祥智能是全球第三大特种计算机研发制造商。同时,高成长性的创新型中小企业不断涌现,大疆占全球消费级无人机市场80%份额,产值8年增长1万倍;优必选产值去年增长6倍;超多维成长为国内最大的裸眼3D技术提供商。

所以相比美国洛杉矶、旧金山为代表的西海岸经济区,中国的大湾区在制造能力上并不示弱。但从人均的技术产出来看,广州深圳仍然只有美国的1/3,实力悬殊较大。但目前的劣势,会否一直如此呢?在未来的人工智能时代,可能情况会出现逆转。

2、研发能力:后发制人的可能性存在么?

西方国家点燃了深度学习的火炬,但最大的受益者将是中国。人工智能时代不存在三国演义,中国将成为无可争议的双雄。人工智能类似于第二次工业革命中电力的发明,本身是一项突破性的技术,一旦被大幅采用,就能革新许多不同的产业。

——李开复

科技产业的核心是研发和创新,标志着研发能力的重要指标就是专利数量,这是一个硬指标。所以在研究城市科技创新能力时,我们非常关注的就是专利。某种意义上说,专利数据说明了两个地区产业的创新程度。

我们先来看美国,洛杉矶和旧金山两个城市专利数量的变化情况。

20世纪中期,洛杉矶和旧金山在每一个专利类目上的专利数目大致相同。此后湾区超过洛杉矶。2005年,湾区在计算机和通讯业的专利是洛杉矶的4倍,在人均专利数量上,湾区的创造性则十倍于大洛杉矶。

1990年,洛杉矶的专利项目总数比旧金山多。但到了2005年,旧金山湾区获准的专利几乎是洛杉矶的3倍。那么,中间发生了什么?主要原因是旧金山的产业组织系统出现了质的变化。从20世纪90年代末起,旧金山乃至整个世界都开启了互联网时代以及网络公司的热潮。

硅谷创业者被封为全美最卖力的工作者。年轻、热情的创业者召集了一群同样疯狂的有志之士,加夜班赶制出产品,然后不断地进行修正、迭代,同时关注下一波重要趋势的来临。

但是,和太平洋彼岸的中国创业者比起来,硅谷创业者可以说还是十分懒散的。我们把接下来焦点聚焦中国大湾区。

所以我们来看中国的下面一组数据。

同处于粤港澳大湾区,深圳的专利数量是广州的两倍。虽然说,深圳是最创新的城市,但从上述专利数据来看,有北大、清华两座顶级学府支撑的北京中关村更可以称为中国意义上的硅谷。如今,中关村已是人工智能发展的核心地带。而人工智能对于未来的意义非同小可。

我们再看深圳的科研数据。

如今深圳,已经完成了从“山寨之城”到“创造之城”的转变。2016年,深圳国内发明专利申请量增长40.7%,申请量和授权量均居全国副省级城市第一;万人发明专利拥有量76.3件,是全国平均水平的9倍以上;主导或参与制定国际标准249项,增长53.7%,累计1384项。

同时,深圳的全球科技创新高端前沿方向。在5G技术、石墨烯太赫兹芯片、柔性显示、新能源汽车、无人机等新兴科技领域的创新能力位型企业。

深圳创新模式的盛誉,代表性的特点就是4个90%。90%的研发机构、90%以上的研发人员在企业、90%以上的研发投入、90%的发明专利出自企业。

虽然说深圳广州的科技基础还是在制造业,与美国的信息科技研发产业有很大不同,但不代表中国的科技产业竞争力在未来不会超越美国。

李开复在其火爆的新著《AI.未来》一书中提到,中国成功的互联网创业者,几乎都是从世界上最残酷竞争中脱颖而出的,在他们的世界里,速度是创业者必备的特质,模仿和借鉴是可以接受的做法。竞争者为了赢得新市场的份额会想尽各种办法。在中国创业圈,每天都是血与火的试炼,就像古罗马竞技场上的斗士,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竞争者之间毫不留情。

如今,互联网在中国的萌发,就像电报的发明,缩短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加速了信息流通、促进了商务拓展。而人工智能在中国的萌发,将会像电力应用那样,为各行各业赋能,改变市场格局。如果把人工智能比作电力,那么大数据就是发电所需要的燃料。伴随着中国充满活力且独特的互联网生态系统在2012年后的起飞,中国将成为人工智能时代全球最大的“产油国”。

3、大学教育:在量,更在质

智带与产业集群的主要区别在于:产业集群主要是由特定区域内地理位置相近的相关企业及其供应商构成的,而在智带中,大学是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当今世界科技研发,人们耳熟能详的创新模式——一位天才或两三极客在车库里搞发明——已经不在适应这个时代,现在产品的开发过程纷繁复杂、成本高昂,需要多个学科的参与。

——《智能转型》

在全球所有的创新经济体中,大学是个非常重要的存在。它是连接、是网络、是社会和企业的连接中枢。它更是一个地区科研能力的集中表现。我们来看美国和中国的差别。

众所周知,美国硅谷坐落了三个世界级顶尖大学:斯坦福大学、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我们来看看硅谷大学的科研实力。

参照泰晤士高等教育网站公布的2016年世界百强大学排名中,斯坦福大学位列第三名,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位列第十三名。学术方面,斯坦福大学与旧金山北湾的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共同构成了美国西部的学术中心。

另一组数据是,截止2018年10月,超百位诺贝尔奖得主(伯克利107位、斯坦福83位)和众多菲尔兹奖得主(伯克利14位、斯坦福8位)、图灵奖得主(斯坦福27位、伯克利25位)曾在湾区求学或工作。

因此,斯坦福大学为硅谷的形成和崛起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培育了众多高科技公司的领导者,这其中就包括惠普、谷歌、雅虎、罗技、特斯拉汽车、Firefox、NVIDIA、思科及eBay等世界知名公司的创始人。

此外,斯坦福大学的校友涵盖30名富豪企业家及17名太空员,亦为培养最多美国国会成员的院校之一。根据美国《福布斯》杂志2010年盘点的亿万富翁最多的大学,斯坦福大学名列第二,亿万富翁数量达28位,仅次于哈佛大学。

需要强调的是,“硅谷”或者说旧金山大湾区,并不是斯坦福大学的“一枝独秀”,而是以顶尖大学组团的“满园春色”。公开信息显示,760万人口、1.79万平方公里的旧金山大湾区有73所大学,相当于每10.4万人和每245.2平方公里就拥有一所大学。根据2016年AR-WU排名(即上海交大世界大学学术排名,侧重考察大学的学术科研能力),旧金山湾区有9所大学进入全球100强,10所大学进入全球200强。

其中,斯坦福大学、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和加州理工学院分别位居第二、第三和第八名,加州大学系统的7个分校进入全球200强。

2013年,湾区25岁以上人口中,受高等教育的比例为42%,不仅远高于美国平均的28%,也高于波士顿和纽约。

相比美国硅谷的大学能力,粤港澳大湾区的大学资源仍然需要快速提升才行。我们来看深圳的产业历史以及它的未来宏大的大学计划。

早期的深圳,在发展初期,到处是工厂和技术模仿型企业,产业发展需要大量的应用型技术人才。而随着深圳经济不断腾飞,这种应用型创新模式正在逐步向基础型创新模式转变。

但是,从应用型创新模式向基础性创新模式转变,需要高等教育的建设。深圳的难点就在这里。如今,深圳的高等教育资源难以与深圳的经济发展水平相匹配。数据显示,广东全省在校大学生约180万人,深圳仅有9万人,只有全省的1/20。

现阶段的深圳,正在自主建立的高等教育居世界前列,包括2所综合性大学和4所高等职业院校。除了上述本地院校之外,还有7所合办院校。未来深圳大学筹建深圳应用技术大学,深圳市政府正在筹建和洽谈的高等院校至少11所。

截至2025年的深圳发布的“大学计划”:第一,高校达到20所左右;第二,全日制在校生约20万,其中本科生超过10万人,研究生超过4万人;第三,推动3-5所高校进入全国前50;第四,培育30-50个优势学科参与国家世界一流学科、广东省高水平学科竞争;第五,成为南方重要的高等教育中心。

相比之下,广州的大学院校则相对比较丰富。广州有本科院校有36所,9万研究生,本专科生100万人,中山大学、华南理工大学、暨南大学和华南师范大学,都是其中的核心院校。

对比中美两国高校资源,可以看出,中美两国技术和创新能力的本质还是大学科研能力的差距。而这方面,中国仍然需要迎头赶上。

4、产业生态系统:构建高端组织才是成功关键

尖端研究现在完全是跨学科的,重大的新发现都出现在学科交叉处。所以学科间的严格界限——如化学、物理、生物、数学、工程——正在消弭,并且随着新知识的获取,组织壁垒正慢慢地自然死亡。随着壁垒的土崩瓦解,合作之花将会日益繁茂。

——《智能转型》

硅谷发展可分为3个阶段:1、诞生到20世纪70年代中期,以半导体工业为主;2、70年代到2001年,信息时代;3、2003年以后,后信息时代。

硅谷的诞生,其实来自于骨子里的大公司的生态系统解体的历史经成。早年巨无霸公司仙童半导体公司解体后,衍生出大量的中小型创业型IT公司。可以说没有仙童,就没有硅谷。仙童公司没有长大,有很多原因。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它派生出了太多的新公司。

为什么美国如扎克伯格似的的信息科技企业家们,都争相将公司搬迁到硅谷?

归根到底还是因为硅谷拥有独一无二的密集的、创新型互联网技术公司集群,同时它的风险资本融资和年轻技术人才的生态系统也是其他地方无可比拟的。这种大学和风险资本家共同创建了一种新型组织模式,称之为“大学-产业综合体”及“科技型资本主义”。湾区的这种生态系统吸引着来自世界各地的雄心勃勃的高技能信息技术专人人士。

再有一点,就是硅谷的风险投资。简而言之,风险投资就是要让工程师们合法的暴富起来,注意是暴富。在风险投资人眼里看来,拆掉一个旧房子,用里面好的砖头搭建新房子,要比慢慢改造一座就房子效率高得多。在硅谷,众多工程师最擅长就是把握技术的发展方向。

因此,湾区就拥有一个独特的生机勃勃的关系网络——由投资人、企业家和科学家组成的“看不见的大学”——这些网络将科学家和创业环境连接起来,他们顺应了湾区对创新创业的要求。

再看洛杉矶的产业生态系统。

洛杉矶虽然拥有高度多样化的经济形式,但最著名的还是好莱坞的娱乐产业。当洛杉矶的娱乐产业为应对外来冲击而重塑自己时,一种项目式的网络资本主义新形式出现了。这样的方式,相当于重塑了一个新的好莱坞。所以洛杉矶一如既往的保持了高水平的全球娱乐产业。但即便如此,好莱坞娱乐产业的盈利竞争力,仍然无法和旧金山的IT产业相媲美。

同样的道理,那些有志向的剧作家、演员、制片人和经纪人纷纷聚集到洛杉矶。这些生态系统促成不同的劳动力需求,因而也产生了相应的劳动力供给,因此两种各具特色的地区劳动力就这样形成了。

20世纪50年代,好莱坞通过灵活建立网络关系的方法,使娱乐业成为了基于项目的产业,以应对这些技术和市场变化,这因而也预示着硅谷的组织生态。

不过,总体来看,洛杉矶传统的军工和科技产业,由于缺少硅谷样的现代资本主义的产业生态系统,因此在开展新经济的高端组织实践上失败了。

下面再来看深圳的科技企业的组织生态。

相比美国式的研发和创新,深圳的科技企业更多是在制造业的产业生态系统方面引领全球。以最具深圳特色的电子产业为例,这是一个极其高水平的制造业产业链条。

深圳拥有中国80%以上的供应链企业。除了数量众多、增速迅猛,深圳的供应链企业强手如云。供应链企业在深圳的出现和强大,与电子产业的全球发展趋势以及独具特色深圳产业布局有莫大的关系。

除了中兴、华为等行业翘楚,数以万计的中小企业构成了产业链的主体。以深圳手机产业链为例,2015年,全球手机品牌的90%、全球整机生产商的80%、方案设计商的70%、配件商的90%均在深圳,深圳零部件配套率达到99%。正是这种集群的发展模式,为供应链企业的做大做强提供了源源不断的业务基础。

在软件和互联网产业生态系统建设方面,深圳近两年的发展也是独具一格,毫不逊色。以腾讯为例,如今市值3.6万亿的腾讯,通过投资、孵化,已经培育了上下游700家企业,超过 100 家公司的每家估值超过 10 亿美元,其中超过 60 家已经上市的公司。这些企业在腾讯资本投资的大家庭中,互相合作、互相发展,也成长成为一个独立的产业生态系统。

5、行业领袖及企业家精神至上

经济发展最本质的现象就是创新,而创新最主要依赖的就是企业家精神。

——约瑟夫熊彼得《经济发展理论》

除去科研、技术和资本因素外,硅谷的成功本质上还是硅谷精神的成功。这体现在叛逆精神和对叛逆精神的宽容和坚持。在湾区,反主流文化、乌托邦思想、精英主义和技术官僚的种种批判独特地结合在一起,构成硅谷的核心力量,预示着IT时代的时代精神。

信息技术产业的开拓性人物利用了社会网络,并因此树立了洛杉矶所不具备的世界观。除此之外,乔布斯、扎克伯格等全球IT领袖的存在,给予这个地区巨大的精神动力。

如同硅谷一样,深圳是个典型的移民城市。大量聚集的移民人口,使得深圳这个城市具有开放包容的特点,对于未来经济发展起到极大带动作用。在深圳广州,也不乏马化腾、任正非这类的创业英雄。他们的言论、行为和思想,深刻影响着活力四射的年轻工程师们。

但总体来看,国内的科技领域仍然缺乏美国湾区的那种崇尚原创、质疑权威、刨根问底的研究精神。不过好在中国新一代年轻人正在重燃创新之火,当下各城市对创新的扶植力度空前,创投基金充沛,法律法规进一步完善,整个社会正在酝酿着一种蓬勃的创新风尚。

6、产业成熟后,所有地区都将面临衰退

城市的竞争如同企业间的竞争一样,在社会进步和产业升级背景下,每个城市都需要精心动态调整他们的产业结构,以抓住社会进步的种子,否则可能就会面临淘汰。面对未来,谁也无法预知下一轮的技术红利会降临到地球的什么地方。

任何一个地区都不可能永远享有它的高薪产业群聚带来的高收入效应。当产业成熟了,变得更加常规化,更具有成本竞争力并分散到各地的时候,所有地区最终都将面临经济衰退。

通过上述长文的研究,我们可以得到的结论是:从美国湾区的发展模式来看,中国发展湾区的当务之急,是要抓住未来科技研发的种子。人类近代科技革命,无论是汽车、飞机、计算机、互联网等重大技术的发明,都是原创的科技、全新的商业模式的成果。只有这样才能代来根本性的经济能力的根本提升。

除此之外,构建一个完整的、良性的产业生态系统也是至关重要。在新经济地理环境下,创新意识、技术研发、企业家精神是这个系统中最重要的节点和锚点。

最后需要提及的是,土地仍然是影响深圳的一个最重要的因素。深圳土地面积只有近1997平方公里,而北京的面积是1.64万平方公里,相当于8个深圳;上海的面积是6340平方公里,相当于3个深圳。广州面积是7434平方公里,相当于4个深圳。

深圳要获得长足的发展,需要提升科技区的面积,扩大大学的数量,毕竟它是少年中国最值得我们期待的创新沃土。

资料来源:

《城市经济的崛起和衰落》、《智能转型》、《AI.未来》、《硅谷之火》、《深圳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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